永无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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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夜难为情。

【喻黄】钟情事(上)

这两周实在太忙啦,先摸个短篇

本来是想写个欢脱的三千字,结果搞成了现在这样……还分了上下篇

我的手速和爆字数的技能完全不成正比啊……

以下正文。


*

 

他们彼此深信

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

——辛波丝卡《一见钟情》,香港编剧译

 

 

黄少天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来到这家餐馆了。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老位子坐下,郑轩跟在他身后,两人点了一扎酸梅汤几种肉筋肉串烤茄子烤翅——和往常一样,然后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黄少天的心思不在眼前,郑轩也懒得吐槽他。这会儿正是饭点,店里熙攘喧闹声此起彼伏,托着炭烤炉和餐盘的服务生来来往往,却也没怠慢了他们这桌。前前后后送围裙送袋子送眼镜布的已经来了两三趟,黄少天的眼睛却还是按捺不住地四处乱瞄。

郑轩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圈,没见着目标出现,转而安抚道:“再等等吧,可能忙。”

黄少天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倒也果真收回目光没再张望,只是手指无节奏地扣着桌面的小动作泄露了他焦躁的心情。

唉。郑轩悠悠地叹了口气,那个谁快来拯救一下黄少吧。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一样,下一秒救星的声音就在身旁响起。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刚刚店里太忙,一时没顾过来。”来人语带歉意地解释着。

郑轩闻声抬头,见他红白相间的制服领口敞开着,额间还微微冒着汗,动作却一贯地镇定,说话间手上也不停,倒了两杯免费供应的茶水。

 

“少天。”他轻轻叫了一声,将茶水推到黄少天的面前。继而又将另一杯茶水递给郑轩,礼貌地冲他笑了一下,唇角勾起眼睑下垂,标准的待客礼仪。

差别待遇啊。郑轩默不作声地体会着这种氛围上的微妙差异,暗自腹诽。

黄少天转了转茶杯,仰起脸笑嘻嘻地跟对方打招呼:“谢谢你啊,文州。”又从桌边的纸抽里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擦擦汗。”

黄少这个满血复活的速度堪比回光返照啊,郑轩看在眼里,不禁咋舌,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

 

“你们先喝点水,我去厨房看看。”喻文州擦过汗,冲两人点了点头,就又转身去工作了。

黄少天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走了一段才缩回来。郑轩适时地发表感叹:“这一晃都两个多月了,日子过得真是快啊。”

“是挺快的。”黄少天接口:“你说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追他啊?”

“不知道,我是说我不知道。”郑轩想了想:“不过我觉得他对你挺好的,像是有好感的样子。”

“又不是那种好感。”黄少天揉了揉头,有点沮丧的样子:“我就知道宋晓他们不靠谱,还说什么春风化雨润物无声逐步渗透敌人内部。再这样下去,敌人还没被我方渗透,我方都要被敌人泡发了……”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被泡发了啊,郑轩忍住了没有吐槽。他认识黄少天日久,难得见到他犯一次愁,总要帮他想想办法,于是慢悠悠开口:“问题是,你到底是想让他知道,还是不想让他知道啊?”

黄少天沉默地握着茶杯,偏头去看窗外,一对情侣挽着手从路边走过,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他答:“想,但是不敢。”

 

暗恋一个人的感觉大抵如此,怀着一份小心翼翼的心情去试探对方,接近一步就能欢欣雀跃许久,然而稍有风吹草动,便又会缩回来两步。如此反复,踟蹰在那一根钢丝索上,左边像甜蜜的陷阱,右边是悲叹的深渊,于是左右摇摆,生怕略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黄少天不缺乏勇气,但他并不鲁莽。他很有耐心地雌伏在外围,一点点伺机接近喻文州的身边。然而越是接近,就越觉挠心挠肺,无法满足于现状。

那些春日里细细萌发的嫩芽已经迅速生长起来,在夏日的蝉鸣里越发鼓噪,随着心跳声一下一下震得人鼓膜发疼。

 

黄少天初次见到喻文州,是在一个早春的傍晚。

那天下午他们院的足球队踢赢了一场比赛,大家拉拉扯扯地说要办场庆功宴。其实那本来只是一场普通的友谊赛,却因为是这学期的开门红,再加上刚刚经过一个寒假,学生们都像是从冬眠中苏醒的熊,积着一股劲儿要释放,说庆功也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本质上还是想聚餐热闹热闹。

于是十几个大男生兴致高昂地边收拾东西边商量着去哪儿。宋晓率先提议去吃烤鱼,于锋苦着脸摆摆手说寒假在家都吃了三次了,一次跟表哥,一次陪女朋友,还有一次同学聚会。他这话勾起了大家深刻的同情,转而讨论起各自在家都吃了什么好东西的话题。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走到南门,才发现说来说去,仍没决定当下要吃什么。最后还是李远提出来,说上学期新开了家烧烤店就在这附近,要不干脆去撸串吧。一群人都没什么异议,立马拍板往烧烤店去了。

 

等走到烧烤店门前,黄少天看着偌大的招牌,不禁噎了一下。“微笑烤串”,土,土死了,这年头谁家店会取这种名字啊?!看看街对面的江边城外,难道取名的人不感到羞愧吗?

不过他到底没能把这一长串意见说出口,因为在店门口做接待的女服务员就站在他旁边,满面笑容热情地把他们迎进店里。

 

一踏入店门,烤肉的香味就扑面灌进了鼻腔里。这一群大男生下午刚刚剧烈运动过,一路从球场走来,彻底放松下来后闻到食物的香气,顿时都被勾得饥肠辘辘。

“客人您好,请问您一共几位?”黄少天也跟那群人一样,正揉着肚子感叹饿死了,听见这个声音,他僵滞了一秒,才转头答道:“我们一共十六个人。”

面前的服务生十分年轻,裹着红白相间的收腰制服,领口和袖口处的暗扣都妥帖地系好,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和又内敛的气质。黄少天的视线扫过自他脖颈延伸到衬衫领口里的那一段弧线,落到他的胸卡上,喻文州,他在心里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仿佛带有某种魔力一般,黄少天咽了下口水,又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

“几位里边请,里边可以拼桌。”姓喻名文州的服务生小哥浑然不知眼前的客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笑着比了个“请”的手势,又和声对着站在最前面的黄少天和郑轩说:“跟我来吧。”

黄少天亦步亦趋地跟着往前走,脑子里还有点混沌。郑轩在他旁边念叨着什么,他随口附和,却压根儿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方才听到喻文州声音时,自己背脊上那种过电的酥麻感,和缀在喻文州领口的那颗深红色的金属装饰扣。

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黄少天对这位初次见面的服务生小哥,一见钟情了。

这实在是个白烂的桥段,黄少天想。他不曾避讳过自己的性取向,可也从未考虑过会有对谁一见钟情的一天。

 

待到拼好桌子坐定,一行人才发现这家店的服务是恰如其名。目之所及,每一位服务员的脸上都挂着或亲切或热情的笑容,一来二去没几趟,大到围裙和装外套的袋子,小到湿巾和眼镜布便都一一奉上。

“这家店服务挺不错的啊,难怪生意这么好。”郑轩边擦眼镜边赞叹。

“说得没错。”黄少天附和,如果把这些服务员都换成喻文州那就更好了。他边臆想着边将围裙往头上套,反手去系背后的带子时却不慎缠到了一起。

他的座位在一排的最外侧,喻文州端着茶壶走过来,正撞上这样的窘境。他轻笑着放下茶壶腾出手:“客人,我来帮您系吧。”

黄少天一个激灵,第一反应竟然是丢了面子,随后窃喜的鼓点就盖过了懊恼的感情,在心上传播开去。他背过身,喻文州在他背后动作两下,轻柔地打了个结,说:“这样就好了,不使劲拽应该不会松开。”

他的手法很有分寸,整个过程黄少天几乎没有什么感觉。正当他为此觉得有点遗憾时,就听见喻文州的这句叮咛。喻文州的个子刚巧比他高出一点点,松手的时候站直了身体,这句话也因此恰好落在了黄少天的耳边。

黄少天心头又泛起一阵电流的酥麻感,他耳廓泛红地匆匆转过身去道谢,对方也只是诚恳地笑着说:“不客气。”

 

后来的事情黄少天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大学里面男生聚餐免不了要喝酒助兴,黄少天酒量不算好,却自有一套挡酒的办法。有人来劝他,他就一一笑嘻嘻地应下,几番言辞过后,真正灌进腹中的却又未必是那个数。然而他毕竟是队中主力,推杯换盏之间,渐渐地也半醉半醒,朦朦胧胧。

他偏过头去寻喻文州的身影。喝过酒的人本就如同雾里看花,黄少天隔着几张桌子远远看到喻文州在那边接待客人,还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泛黄的灯光在他的周身勾勒出暧昧的轮廓,隔了一层水光似的看不真切。周围的喧闹声在这一刻都仿佛被抽空开去,喻文州就站在那里,像站在某种缺失了声音的旧电影中,举手投足之间都暗含着某种隐喻的意味。

黄少天隔空看着他,忽然有种毛躁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皱了皱眉头,觉得很不开心。

 

离开饭馆的时候已是深夜,有几个人喝多了,歪歪斜斜地搭在旁人的肩上。黄少天扶了扶勾着他脖子的宋晓,隔着玻璃最后往店里看了一眼。喻文州没有出来送他们,也不在视线能及的范围内。黄少天揉了揉胃,大约是真的喝得多了些,胸口处传来的漩涡感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他深吸口气,踹了下宋晓的脚跟把他搀起来,向着校门的方向走去。

 

那天之后,黄少天成为了这家店的常客。

当然,总是一个人撸串未免显得惹眼又怪异,所以黄少天往往会拉上郑轩同行。郑轩也不以为意,他本来对吃的就没有什么想法,黄少天又肯掏钱请客,他自然乐得蹭吃蹭喝。

等到去的次数稍多,不止郑轩,连同宿舍的宋晓和李远都看出了端倪。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或许还能藏在心里,然而像黄少天这么明显的追求的举措却是藏不住的。

黄少天本身也坦坦荡荡,既然藏不住,索性就将前前后后跟宿舍里的几个兄弟讲了一遍。宋晓和李远自然也早知道黄少天性取向的问题,然而听到他对上次聚餐的服务生一见钟情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惊呆了。而早于他们知道此事的郑轩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悠哉地看着二人面面相觑的样子,竟然还觉得有点莫名的舒爽。

宋晓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却也只记得那个服务生长相气质都不错,然而再多的细节却都回忆不起来了。最后他们宿舍干脆借题开起了卧谈会,探讨将黄少推销出去的十八种方法。几个人磨磨蹭蹭到大半夜,讲的内容多还是玩笑话,几乎不具备现实可行性。最后还是宋晓支招,说觉得黄少天应该慢慢熟悉,逐步渗透,就像那帘外的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

郑轩沉默地听了一会儿,说:“可是你不觉得外面的雨声很吵吗?夜雨声烦啊!”

“夜雨声烦”是黄少天打游戏时的账号名,郑轩话音刚落,宋晓和李远立时不客气地笑了出来,黄少天扒着床沿伸脚去踹他,几个人吵吵嚷嚷闹作一团。

然而闹归闹,黄少天最后还是采纳了宋晓的意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去和喻文州周旋。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到郑轩抽屉里赠送的眼镜布都攒了一小沓的时候,黄少天已经成功地让喻文州记住了他的名字,每次照面的时候还能相互打个招呼,闲的时候就多聊两句。三番五次之后,黄少天甚至连喻文州的排班都摸得一清二楚。

喻文州似乎是在这家店里做兼职,每个星期只有周一、周四和周六的晚上才有排班。黄少天自从得知了这点之后,拉着郑轩吃饭的次数就明显地减少了。为此郑轩还一度有些遗憾,毕竟能够白吃白喝的日子总是令人怀念的,哪怕这个代价是要做黄少天的挡箭牌兼倾诉对象。

而与此同时,每到一四六的晚上,黄少天依然会雷打不动地出现在烧烤店内。他去得频繁,人又活泛,渐渐也同周围的服务生们混了个脸熟。大家都知道他和喻文州认识,有时候见他来店里,干脆放他在一边,留给喻文州来招呼。黄少天自然是乐见其成,配合得不得了。

 

然而他始终没能更进一步。这个说法或许也并不准确,黄少天思忖着。那些眼神交汇的片段在他脑海里一一浮现,两个人牵连的视线之间,的的确确有某种情愫在暗中催生发酵。

感觉是骗不了人的,黄少天本就敏锐,对待喻文州时更是格外专注。他甚至能够在偶然肢体相触的情形下,捕捉到空气中那种连呼吸都慢了半拍的奇妙氛围。他和喻文州就好像面对面站在同一片海水里,水面上保持着某种克制的平静,水面下却烧灼起汹涌的暗潮。

那是足以令暗恋者飘飘然的诱惑,黄少天眯起眼睛深吸口气,却还不够。再激烈一点,像投石惊起水花,狂风卷起激流,直到漆黑的海面没过他的头顶,他才将喻文州彻底地拉过来。

 

出乎黄少天意料的是,这个契机到来得比想象中更早。

那天恰好是个周四,本该是每周固定的“烧烤日”,郑轩却临时收到通知说晚上安排了一节解剖实验课。他看了看短信又看了看黄少天,十分不讲义气没有意外地选择了去做实验的光明坦途,然后在黄少天谴责的准备说话的目光中收拾东西开溜了。

黄少天一路从自习室走回宿舍区,也没有逮到人陪他去吃饭,正踌躇着要不要干脆自己一个人过去,推开门就看到李远正无精打采地趴桌上叹气。

“怎么了这是?”黄少天走过去拍了拍李远:“你不是说晚上要去图书馆看女神吗?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呢。”

李远抬眼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痛苦道:“黄少……”

真说中了?黄少天立马收了声,他小心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室友,确定他情绪稳定之后才斟酌着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黄少天他们宿舍的人都知道李远有个女神,是个文院的妹子,上学期经常坐在李远斜对面自习,导致那段时间李远跑图书馆的次数明显增加,最后期末绩点考了全班第八,李远还兴冲冲地炫耀说这叫“女神的庇佑”。出于好奇,黄少天他们几个还偷偷去围观过一次,那个女生个子不高,长得倒是可爱,笑起来两颊还有两个小酒窝,的确像是李远会喜欢的类型。妹子本人也开朗,跟李远看面熟后,偶尔路上遇见也会冲他打个招呼笑一笑,只可惜李远性子太缩,始终保持着远观的态度,不敢上前去搭话。最多也就是曲线打听了一下妹子的姓名,关注了对方的人人,每天靠刷状态回血,一条状态他能看上三四次,跟打了鸡血似的。现在看李远这副模样,黄少天心里多少也能猜出个大概。

李远说,他下午下课的路上碰见了女神,本想跟对方打个招呼,谁知道对方就跟没看见他一样,恍着神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回到宿舍就刷了人人,妹子上一条状态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好像是刚刚表白失败,在倾诉失恋的苦水。

这个感觉可不好受,李远之前一直偷偷喜欢着妹子,知道她没有男朋友,却没想过妹子自己可能也有心上人。他想说点什么安慰人家,点开回复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反反复复纠结到了现在。

 

“妹子没表白成功就代表你就还有机会嘛!”黄少天在心里给失恋的女生道了个歉,继续道:“吃饭去走不走?看你今天感情受挫,这顿饭我请了!”

李远也懂得来日方长的道理,他本来只是受了打击心情郁结,还不到失恋那么严重。见黄少天拉人吃饭,便也拎起外套随他出了门。

 

到了店里,黄少天照常点单后,又叫了一扎啤酒。往常他和郑轩一起来时从没要过啤酒,喻文州接过单子的时候还确认了一下,才照常交给厨房去准备。

李远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交流,不由体会到自己和女神两个学期的接触还不如黄少天和喻文州这两个月的接触深入,顿时又觉得倍受打击。

他毕竟刚经受了感情挫折,嘴上说不在意,心里却不能完全调整过来。人在感情脆弱的时候往往更容易喝醉,饭吃到一半,李远就开始拉着黄少天,絮絮叨叨起自己和女神的种种过往。他和妹子的实际接触并不多,因此翻来覆去嘴里念叨的还是那么几件事。

店里这时候客人正多,喻文州忙得抽不开身,根本无暇顾及黄少天这一桌。黄少天见不到人正在心烦,更懒听李远碎碎念,恰逢他又一次说到“那天我和郑轩走在小路上……”黄少天便顺势扯开话题:“郑轩那个没良心的,我请他吃了这么多次饭,他居然狠心抛下我跑去做实验!”

李远脑子混混沌沌,一时没转过弯儿来,说:“那你自己来吃不就好了……”

黄少天灌下一口啤酒作摇头状:“你以为我请他吃饭是干什么的?闲的吗?”他实在需要郑轩这个挡箭牌,才能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也是,”李远点点头:“他不来,光你自己往这边跑算怎么回事呢?”

他说话间,黄少天的视线又在店内环绕了一圈,随后悻悻地收回目光哀叹:“唉,为什么想见的人就是见不到啊……”

李远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对面传来清脆的声响。黄少天也回过头去,正看到喻文州在他们后面一桌收拾桌子,似乎是刚才差点碰掉一个盘子,幸而堪堪接住了。他抬头对上黄少天和李远的视线,冲他们点了点头致意,随后端起盘子往后厨去了。

黄少天慢慢回过神来,他直觉喻文州刚才一瞬间的神情有些古怪,更具体的却又说不上来。李远看他出神,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问:“怎么了?”

黄少天摇了摇头:“没什么,大概是我想多了。”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喝到很晚才回去,然而直到将要踏出店门的时候,黄少天都没有再次见到喻文州。他拉过旁边一个服务生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人认得黄少天是店里的常客,也因此直率地告诉他喻文州刚刚身体不舒服,请过假就提前回去了。

身体不舒服?黄少天愣了一下。他回想起刚刚看到的喻文州的样子,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然而除此之外,他又实在想不出其他喻文州早退的理由。

外面的夜色不太明朗,看起来半夜还要下雨。黄少天努力压下心头不好的预感,搀着喝多的李远往回走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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