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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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夜难为情。

【喻黄】科学智人与邪恶造物主的二三事

这是一个谈恋爱拯救世界的故事(x

 @埋头苦读现充洲 点的科研paro,给我写成了这篇不知是科幻还是魔幻的东西……灵感来自于那天谈到的《弗兰肯斯坦》,涉及科学理论的部分基本全是胡扯,请务必以各种课本和论文为准。

祝洲洲生日快乐!以后可以合法r18啦!



1

喻文州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第二天是中秋放假,实验室里的学生已经走光了,只有最里边一排还亮着灯。办公桌的挡板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若隐若现。

喻文州走过去敲了敲挡板:“还不回家?”

“马上马上!”黄少天盯着屏幕上的仿真曲线画完,又存了图,才站起身来收拾东西。喻文州将实验室的窗户落了锁,转回来的时候看见黄少天正把一沓杂志放进包里,杂志的封面上醒目地印着几个大字“超弦理论新进展——……”

黄少天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目光:“嗯?对了,你看看这篇文章,早上就想和你说,事情太多给忘了。”

他将杂志抽出来塞进喻文州怀里,指了指那个醒目的标题:“里面有些观点还挺有意思的,可以发散一下思维。说起来文州你现在整天都在帮我做项目……当然我也不是说这样不好,但是你这个大方向不对啊!”

果然,喻文州心想,又来了。他叹了声气,开口:“少天,我觉得……”

“好吧好吧!”黄少天撇撇嘴:“我知道,人权,人权是吧?你是一个独立自主的生命,应该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行动——都听了好多遍了。但是喻文州,我觉得我作为你的创造者——”

看到喻文州有异议的样子,他又改口道:“——我是说,虽然你的诞生是一个偶然,但是军功章起码有我一半,所以我觉得,我应该要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没错,话语权!”

喻文州点头:“你一直都有话语权啊,包括我手头正在进行的这个项目,也是你推给我的。”

“那不能算……”黄少天心虚地嘟囔两句,又抗议道:“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既不是宇宙起源,也不是体系坍塌——哎你别看我!我就是随口说一说!”

喻文州笑了笑:“少天,我刚才在想,明天我们什么时候去买鲜肉月饼?”

黄少天眨了眨眼睛,期待道:“还是上午去吧,你开车走高架桥没看见,地铁口那家店这两天的队都能从门口排到三院前面去。明天十点钟去排队,估计排到跟前都得十二点,正好吃午饭了。”

真是无缝切换,喻文州跟着他走出实验室,一边想着。

 

2

喻文州认识黄少天已经三年了,严格来说,从他在黄少天家的培养液里睁开双眼的那一刻算起,到现在恰好是三年七个月零十六天。

也只有喻文州才清楚,这位年纪轻轻的物理系黄教授,患有某种类似分裂型人格障碍的病症。大多数时候的黄少天与普通人无异,但在某些时刻,他会化身一名典型的邪恶科学家,而且非常老套地,怀揣着要毁灭世界的伟大梦想。

当然,黄少天本人是抗议这种说法的,在他的认知里,“邪恶科学家”这种土气的反派称呼实在难以展现他的人格魅力,因此他强力要求喻文州换一个更加帅气的命名,比如——“妖刀”。

彼时刚诞生一个月的喻文州并不能理解“妖刀”同“要毁灭世界的科学家”之间的玄妙联系,直到几个星期后,逐步接触到某岛国文化的喻文州才终于明白,这是一种名为“中二”的奇特病征。他将这种病征列为黄少天的类人格分裂症的副作用之一,记录在自己的笔记本上。

除了喻文州和黄少天本人,这世上再没有第三个人发现黄少天的异常。正如妖刀黄少天所说:“电影里演的都是骗人的,这世上哪个智商正常的反派会到处宣扬自己要毁灭世界啊!跑去四处嚷嚷的那些蠢货,不用超级英雄出场,他们也干不出什么大事业!”

这话倒是很实在的,不难想象,妖刀黄少天的雄心壮志也只说给了喻文州一个人听。谈到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也有几分奇特。

喻文州的躯体是黄少天做出来的,纵然赋予他意识的并非黄少天。但黄少天还是为新生的他命了名,又抱来一本厚厚的《现代汉语词典》让他从中指了一个姓,这才有了喻文州的名字。喻文州事后回想起这种简单粗暴取名方法时,还有几分不堪回首的后怕。不过从普遍意义上来讲,黄少天确实应当算是喻文州其人的造物主。

 

3

“你的诞生是一个奇迹。”

喻文州始终记得他睁开双眼的那个夜晚,书房的窗外雷雨交加,白色的闪电划破夜空映亮室内。黄少天扶着门框望向他,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彼时喻文州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他尚且不能理解黄少天的语意。直到一个多月后,具备了基本常识的喻文州才触摸到这个问题的边缘。

 

“你是一个生命体。”黄少天端着杯速溶咖啡,靠着椅背说道。

这是喻文州第一次见到黄少天“妖刀”的一面,当然,他只是敏感地意识到黄少天的状态同平常不一样,并没有形成清晰的概念。

黄少天自顾自地说下去:“创造生命和宇宙起源,是我这些年一直在探索的两个课题。为此我造出了这具类细胞结构的躯体,以前——我是说在成为你之前,它并不具有任何的生命体征,仅仅是一具高级的人体模型。你的意识的产生纯粹是一个巧合,是雷电作用的产物。当然,我早该想到,米勒的实验中通电产生了蛋白质,或许生命起源和电之间的关系比我想象得还要更加紧密……”

喻文州打断他:“你觉得我是人类吗?”

“这是个好问题。”黄少天眨眨眼,语速飞快:“你的诞生方式和人类起源有着本质的区别,并且你还有着超乎想象的智能,我认为你大可以将自己视作一个新物种,比如‘新智人’或是其他的什么。不过有一点我能够确定,你的生理构造和人类是完全相同的,在这个意义上,即使说你是人类也没什么问题。一个最简单的判断方法,你可以试验一下自己和人类之间是否存在生殖隔离。”

“生殖……什么?”

“生殖隔离。”黄少天笑了:“你现在可能还不理解,这是正常的。如果你将来有机会的话,可以试试看。”

 

4

那次对话最终以喻文州似懂非懂收场。然而即使已经有预感,喻文州的学习速度仍令黄少天啧啧称奇。仅仅六个月的时间,喻文州就已经拥有了大学本科的水平,一年过去的时候,他在物理和数学方面的造诣甚至可以和黄少天比肩。

“这不公平!”黄少天抗议:“我花了三十年时间才理解的东西,你一年就学会了。我们一定不可能是同一物种!”

喻文州从一堆文献中抬起头来:“这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少天让我帮忙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咦?是吗?那个可能不是我吧!”黄少天装模作样,喻文州配合地不拆穿他。黄少天的分裂症在甩锅的时候尤其好用,两个黄少天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他们共享绝大部分的记忆,且都认为自己是同一个人,只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才会区分你我,喻文州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

事实上,自从他学成之后,受益最大的还是黄少天。最开始黄少天只是让他帮着打打下手,逐渐便一发不可收拾,最后索性将一个新项目交给了喻文州主导。由于喻文州时常需要出入他的实验室,黄少天便对自己的学生说喻文州是从前去外面自主创业的老师。他的学生也都没有多想,其中一个跳了许多级的卢姓学生还和喻文州处得很熟,开口闭口“喻老师”叫得十分顺溜。

但妖刀黄少天却不满足于这种现状。他的两个课题,如果说创造生命的达成只是一个意外,那么宇宙起源便是他真正在求索的事物。在他看来,喻文州不去钻研理论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对喻文州说:“你有着超乎人类水平的智能,现有理论的极限很可能会被你打破。我曾想过很多毁灭世界,或者说推翻重建一个新世界的方法,最后都要落到宇宙起源的理论上。假定宇宙是包裹在一团概率云里的,是无数量子态的叠加态。那么我们观测到的世界就不是唯一不变的世界。观测者的状态必定会影响到生成世界的状态——这不是唯心主义,虽然我对世界是否是完全唯物仍然抱有疑问。总而言之,观测者将对世界的认识总结为一套物理理论的体系,从经典力学到广义相对论,再到量子力学。每一次体系的革新或许都伴随着概率云的坍缩,在人类无法观测的时刻,或许宇宙的叠加态已经改变了无数次,而人们仅能观测到其中之一。”

“所以你认为,如果观测者的状态发生变化,相应的宇宙的叠加态也会发生变化,也就是世界的崩溃与重塑?”喻文州问。

“没错,如果能突破现有的理论体系,打个比方说,将麦克斯韦方程组证伪,世界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呢?”

“这太危险了,你不能确定这个变化会是怎样的,也许变化的过程根本无法被观测。”喻文州摇了摇头。

“至少会有一个观测者。”黄少天直视着喻文州的双眼:“离开了参考系,变化就毫无意义。如果观测者无法固定,世界就无法固定下来。”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喻文州想,可是这个理论中容不下第二位观测者。更重要的是,他很喜欢现在的世界,并不想去毁灭它。

“我以为你会比较像我,”黄少天苦恼地说:“可你的观点偏偏和另一个我一样。”

喻文州偏头想了片刻,笑道:“大概是印随现象吧,毕竟我睁开眼看到的少天就是那个样子的。”

 

5

起初的时候,喻文州并不明白黄少天为什么会分裂得这么极端。正常情况下,黄少天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科学家,要说有什么独特,也不过是三十出头便评上了教授,旁人见了都要道一句年轻有为罢了。

至于妖刀黄少天,平心而论,若不是十分确定两个黄少天在主张上存在分歧,喻文州甚至要怀疑第二人格的存在性。除了妖刀黄少天身上偶尔流露出的攻击性,他和正常的黄少天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相处的时间越久,妖刀黄少天的攻击性也越是淡化。即使对他熟悉如喻文州,也仅能通过言谈间的蛛丝马迹和他那“毁灭世界”的主张来判断自己眼前的人格究竟是平时的黄少天,还是妖刀黄少天

但在一个夏日的深夜,当他们并肩走出实验楼时,黄少天望着那些窗户中透出的彻夜不灭的白炽灯光,忽发感慨:“文州,你觉不觉得这个科研系统就像一个巨大的机械怪物?我和你不过是最终端的触须,每一个花费心血做出的项目都只是毫末而已,对它来说不痛不痒。但是这样的一个体系,竟然会被某些理论所左右,一个小小的改变都能将它戳得漏气变形,这种感觉实在奇妙。”

那一刻喻文州忽然觉得,黄少天只是黄少天,仅此而已。

 

日子仍在继续,以喻文州的智商,在理论研究上取得某些突破似乎像既定事项一样顺理成章。但在他可以继续推进的时候,喻文州却停了下来。研究到一半的成果捧在手上犹如魔盒,喻文州察觉到自己并不希望黄少天太快解开它。

黄少天正在改变。妖刀黄少天出现的频率比以前更低,虽然他仍在追求能够打破世界框架的理论,但毁灭世界的愿望却不再强烈。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在追求一个自爆的按钮,究竟是否要按下按钮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情,但是首先他要找到中央控制室。

意识到黄少天的变化时,喻文州产生了一个猜想。也许黄少天所追求的从来都不是毁灭,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6

妖刀黄少天再次出现是在一个周末的午后。喻文州敲了敲书房的门,走进去将进行到一半的理论成果交给黄少天。

外面的天色不太好,沉沉的风透过窗子吹进来。黄少天一时不留意,桌上的文件便被吹散了一地。

“怎么不关窗户?”喻文州边说边将窗玻璃拉过去。

“看得太入神,没注意到。”黄少天正蹲在地上捡文件,视线却忽然停留在一张纸上。

喻文州俯下身问:“怎么了?”

“你刚拿过来的这篇文章……”黄少天边说边抬起头来,正撞上喻文州的脸,慌忙之间,两人擦过了一个短暂的吻,又同时怔在了当场。

这只是一个意外,但是下一秒喻文州却笑了笑提议:“要不要在一起试试?”

“……那就试试。”反应过来后,黄少天答应得十分爽快:“反正现在这样子也和搭伙过日子差不多。不过我还是得先确认一下,你是对我有意思才说这话的吧?”

“当然。”喻文州失笑:“不然呢?”

“谁知道……你连三岁都不到,就算是超高智商,但是情商也这么高简直不科学啊!我说你真的懂喜欢一个人是种什么感觉吗?不会又是什么鬼的印随现象吧?”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喻文州又倾身吻过去。温热的呼吸和唇舌交缠在一起,黄少天闭上眼睛,听见心跳声仿佛共振一般无限放大起来。

窗外依然风雨如晦,窗内却浮着一层薄光,仿若海洋,不知今夕何夕。

 

7

中秋节的早上,喻文州洗漱完毕的时候,黄少天依然裹着被子睡得死死的。懒洋洋的日光洒在室内,喻文州走过去拍了拍被子:“少天,起床了。”

黄少天闷着头蠕动两下,又没了反应。

“昨天你自己说十点钟去排队的。”喻文州摩挲着他露在外面的耳朵尖说道:“你要是不起来,我就只好一个人去排队了,到时候只能买一份月饼。”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不分给你。”

“喻文州你幼不幼稚!”黄少天一掀被子坐起来,对喻文州怒目而视。

“幼稚啊。这不是正常的吗,我才三岁。”喻文州面不改色点头。

黄少天被他噎得没话说,干脆跑下床去洗漱。

喻文州看着他的背影笑起来,黄少天一直对喻文州的年龄耿耿于怀。之前在床上的时候,黄少天就对主导权总是莫名其妙跑到喻文州手里发表过质疑:“明明我才是三十岁,你才三岁,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喻文州亲了亲他的耳根,笑说:“大概是因为我这三年来都在学着去爱一个人。至于少天……这三十多年来,真正思考感情问题的时间加起来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月?”

这人怎么损起人来都像讲情话。被直球打得迷迷糊糊的黄少天心想,以后绝不再问喻文州类似的问题了。

 

“我说文州,”黄少天边擦脸边说:“之后想想办法把你的户口问题解决了吧,总不能一辈子都是黑户。”

喻文州正倒水的手一顿,望向黄少天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既然不想改变这个世界,就总得有个身份吧。到时候想坐飞机出去看看也方便。”

黄少天就着喻文州的手喝了口水,又说:“当然,我也不是就这么轻易放弃了……如果看过了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意思,我还是要将它证伪的。”

这个中二的语气必定是妖刀黄少天没错了,喻文州微笑起来:“好。”

他们在晨光中相拥着接吻。外面的世界平静而广阔地延伸向远方。他们还将在这片天空下生活很久很久,守着一个永远不会引爆的按钮。

 

FIN

 

注:理论的部分基本是参考薛定谔的猫相关以及霍金的弦理论演讲稿,感兴趣的可以去看一看【虽然我还是胡扯的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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