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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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夜难为情。

【喻黄】回声(十八)

快完结了,最近有些新评论我可能没有逐条回复,但是每一条我都认真看了,尤其是收到很长的评论时真的非常开心,感谢大家的厚爱!


*

松口和同意到底是两码事,喻文州也不指望黄少天能立刻热泪盈眶地跟他互表衷肠。至少他愿意再次去尝试,这对如今的喻文州而言,已是最好的消息。

周五晚上,喻文州跟同事一起加完班,走出大门口,就见路边的街灯下停着一辆银灰色的SUV。车型太熟悉,喻文州不由多看了一眼车牌,这一看倒让他愣了一下。

同事察觉到他的脚步停下,问:“怎么了?”

“刚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喻文州说,“你先回去吧。”

 

告别同事,喻文州径直向路边停车的方向走去。他敲了敲驾驶窗的玻璃,过了几秒钟才听见车里传来一点响动,窗玻璃被人摇下,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面孔。

见是喻文州,黄少天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是交警,本来没想停这么久,一不小心睡着了。”

说着他打了个呵欠:“你什么时候下班的?刚刚?”

“嗯,有份材料需要周末之前整理出来,加了会儿班。”

喻文州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车内流淌着一首舒缓的乐曲,演唱者是黄少天大学时就很喜欢的歌手,这两年他出的CD喻文州也都买了一份,因而对这首歌并不陌生。

他系上安全带问:“少天,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下午去办点事,刚好在这附近,本来想找你一起去吃晚饭的。”黄少天说,“早知道你要加班,我就不来了。”

喻文州闻言眼皮一跳,这么说,黄少天从下班前就等在这里了。他克制住胸中涌起的情绪,问:“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惊喜嘛,”黄少天说得理所应当,“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意思?不过看你工作到这个点,应该早就吃过饭了吧?怎么样,喻总监,还能不能再吃下一顿?”

自然是要舍命陪君子,喻文州看了眼腕表:“已经这个点了,不如回家里吧,我请你吃宵夜。”

黄少天挑眉:“是你亲自下厨吗?”

“不然你来?”喻文州笑。

“诶诶,说好是你请的,可别想赖账。”黄少天打火发动车子,“说起来除了泡面,我好像还没尝过你的手艺,不会搞出什么黑暗料理吧?”

“你猜?”

“可别再让我猜了,”黄少天似是很有心理阴影地抖了抖,“上次张佳乐也是这么跟我说,结果他根本不会做饭你知道吗?根本不会!我简直怀疑他就是拉我去当试毒的。”

“这个你可以放心,”喻文州轻轻笑了,“我可舍不得。”

 

车子平稳地驶上高架桥,黄少天将音乐关掉,切换了一下电台,喻文州顺着他的手,瞧见车内垃圾箱里露出一角鲜绿的废弃口香糖纸。他知道黄少天最近在戒烟,每次心情空虚烦躁的时候,都会嚼一片口香糖代替烟草。

喻文州移开视线看向车窗外,高架桥上橘黄的灯光如织,随着道旁大厦的霓虹一起,飞速地向后流去。

他想了想,开口道:“少天。”

黄少天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喻文州声音平稳,认真地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还是希望你能直接给我打电话。”

“其实没什么,哎我就是、一时心血来潮。”黄少天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不高兴?”

当然高兴,喻文州说:“就是太高兴了,我才会害怕,少天。”

他有些无奈地轻笑道:“我怕自己会错过你。”

喻文州不敢想象,万一他今天没有来上班,又或是下班时没有注意到这辆车,事情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花费了好大力气,才让黄少天紧闭的蚌壳敞开了一丝缝隙,露出里面的软肉来,唯恐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什么,让黄少天再一次缩回壳子里去。

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黄少天听完他的话怔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嘟囔道:“好吧好吧,下次要是等不到你人,你就等着听我抱怨吧!”

他还是不打算放弃这种惊喜性质的会面,喻文州不禁扶额,但是这样也好,起码自己的初衷已经达到了。至于余下的,喻文州笑了笑,少天喜欢就随他去吧,何况自己也乐得享受这种意外的乐趣。

 

及至喻文州家已近晚上十点,黄少天饿得前胸贴后背,整个人往餐桌前一瘫,看着喻文州在开放式的厨房里熟练地煮粥。

他扬了扬眉:“文州,你说请我吃宵夜,不会就是喝白粥吧?”

“你饿了太久,又是在晚上,喝点粥对胃好。”喻文州一边将虾仁和青菜放进锅里一边说,“还有什么想吃的,明天中午再带你去。”

他的厨艺虽说不上有多出众,但应付些家常菜色还是绰绰有余。虾仁粥很快被端上了桌,莹莹的白米粥冒着热气,黄少天有些怕烫,捧起碗沿吹了两口气,抬头看了眼桌对面。

喻文州身上还系着围裙,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浓密的眼睫低低垂下,正慢条斯理地饮着碗中的粥。黄少天不由心中微动。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喻文州的家里,但却是他第一次切实地体会到曾经自己构想中的,同喻文州一起生活的情景。

暖流顺着喉管淌进胃袋,胸口温热起来的同时,黄少天的心中还生出一种分外踏实的安心感。

由于前一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吃过饭不久,黄少天便觉困意上涌。喻文州将他用过的枕头和薄被取出来,离开客房的时候,听到黄少天叫了他一声:

“文州。”

喻文州疑惑地“嗯?”了一声,却见黄少天的脸忽然凑近到眼前,紧接着唇上便传来一片湿热的触感。喻文州霎时间屏住了呼吸,反应过来的下一刻,他便回身搂抱住黄少天,反守为攻地亲了回去。

其实黄少天的吻比起冲动,更像是一次谨慎的尝试。喻文州察觉到他的紧张,却并不打算放过他。黄少天不知道,从刚才在公司门口看见他、听他说出一直在等自己的那一刻起,喻文州就想把他压在驾驶座上、狠狠地亲他了。现在他自己送上门来,喻文州不想再克制,舌头探入口腔里,放纵地攻城掠地。

黄少天很快回应了他,两人的舌尖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月色透过飘起的窗纱漏进来,照彻整个房间,黄少天紧闭着双眼,睫毛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喻文州动情地同他亲吻,分开,然后再次忘我地缠吻在一起,反反复复,直到客厅的手机铃声响起,两人才如梦方醒地分开。

喻文州摸了摸黄少天的发烫的耳根,又在他的脸侧落下一个吻。黄少天目光明亮,毫不忸怩地笑道:“还站着干什么?报酬收到了就去接电话吧,喻总监。”

喻文州心情很好地笑了笑,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接起电话:“喂,魏总?”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喻文州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他压低声音,对着话筒讲了几句,应道:“嗯,嗯……我明白……好的,我下周一给您答复。”

挂断电话,他轻揉眉心,望着外面的夜色,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待到洗漱完毕,路过客房时,喻文州驻足片刻,轻轻推开虚掩的门。黄少天大概是真的累了,此刻已安静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喻文州倚着门框,目光落在黄少天安稳的睡颜上。这个夜晚美好得有些不真切,喻文州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场梦。他就这样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眨眨眼,对着空气轻声道了句:

“晚安,少天。”

 

那天之后,黄少天便像是发掘了隐藏乐趣一样,时不时地去喻文州家里蹭饭吃。又是周末的下午,他在水产市场挑螃蟹,张佳乐在一旁不解地问:“你刚刚说不跟我去外面吃,这是要买回家自己做?也行,干脆你再加双筷子,我也去你家吃算了。”

“不是我不叫你,”黄少天在摊子之间逛着,“我是要去喻文州那,你也一起跟来?”

“哇靠!”张佳乐睁大眼睛,“少天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什么时候跟喻总监复合的?怎么不报告一下,快快从实招来!”

“我们还没复合,你想多了——哎老板,这螃蟹多少钱一斤?”

“还没复合——黄少天你自己品品,”张佳乐在那个“还”字上加了重音,“你就是想跟喻文州和好。”

黄少天这回倒是坦然承认:“我是想啊,有什么问题?”

“那你还不抓紧行动?”张佳乐来了劲,“不是说喻总监年底就要调职去B市了,你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

“什么?去B市?”黄少天猛然转头,“你从哪听来的?是不是弄错了?”

“就是前两天,蓝雨的小李过来时说的啊,他们那边都已经传开了。”张佳乐看看黄少天,“喻总监还没跟你说?”

黄少天摇头,听张佳乐一提,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喻文州家的那个晚上,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他在电话里提及“B市”“多长时间”一类的词,只是当时黄少天并未在意。如今想来……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冰冷下去,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里,黄少天一时间在原地出了神,连自己挡到后面的人都没有注意。

摊主有些不耐烦地对他挥了挥手:“我说,你还买不买啊?不买就让一让,别挡着我做生意。”

“不买了,”黄少天松开手,拍了拍张佳乐,“你不是说去吃晚饭?走吧。”

 

Tbc.

 


在全然的黑暗中

风和风在呼啸叶子和叶子在回应

我感觉到你就是和我走那

不了解长路的人

——温瑞安《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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